韩姜姜既然下决心要出钱,自然要好好看剧本的。

    索性离天亮还早,她又不困。

    祁月是一家富商的小儿子,生的唇红齿白,一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窝,加上是刚刚抽条的年纪,活泼好动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的。

    上有已经成亲的大哥,因为年纪差距太大,哥哥嫂嫂都疼爱这个幼弟,但凡家里得了什么新鲜玩意或是采买了什么点心零食,都要先拿去给他尝了。

    在祁月有限的人生路上,最苦恼的就是每日里被逼着上学堂去听个穷酸书生讲什么大道理。

    这一日,祁月照常不情不愿得去上学,在学堂里面正在盘算着回家要吃什么好吃的。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哭喊。

    学堂里的孩子的心明显乱了,书读得是床前明月光配白居易,直把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睛,扔下一句,“孺子不可教也。”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但是谁也没有想到,这一步踏出去,这个满口圣贤的烦人先生就那么倒在了门口。

    学堂的孩子们年纪都不大,此刻年纪稍长的祁月便是他们的大哥了,即便他也是才十二岁的孩子。

    祁月的腿有些不听使唤,“你们不许出来,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祁月从墙角走出来,就看到先生身上有一支箭,而大门处一个穿着皮甲满脸胡须的大汉正骑在一匹马上,手里还抓着一张弓。

    那大汉看到出来个孩子,大笑两声,弯弓搭箭瞄准了祁月。

    祁月视力很好,那箭是如此锋利,足够把他射个对穿,他双腿抖得站不住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大汉却是虚晃一下,那箭也并未射出来,留了一长串的哈哈大笑声,大汉拍马走了。

    巨大的恐惧摄住了所有人心魂,此刻他们最想做得就是赶紧跑回家,回到爹娘身边。

    这些孩子是管不住的,而且也没人管。

    祁月仗着身量小又熟悉这些弯弯曲曲的街巷,赶在那些打砸杀人的大部队前回了家。

    祁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爹塞进了一个箱子,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祁月躲在狭小的箱子里,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好像只有一瞬间,又好像过了几辈子,乱七八糟的声音全部消失了。

    祁月从柜子底层的箱子钻出来的时候,屋子里面的血还没有干涸。

    千层底踩在血泊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。

    或许血液没有那么粘稠,但是祁月的脚步沉重到每一次挪动都很艰难。

    一夕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