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庭宴一顿:“听说?”

    祝承阳干咳了一声:“我不是故意打听的啊,主要是这个事情呢,比较稀奇,所以消息就传的稍微快了一点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仔细端详了傅庭宴一会儿,啧了一声:“怎么,闹了半天,原来不是要铁树开花?”

    “无聊。”傅庭宴懒得理他,转身就走,但是这个话题显然让祝承阳很有兴趣,迈步跟了上来,一脸的兴致盎然。

    “无聊的可不是我,你不知道,好久之前邵昀那帮人就赌过你什么时候会带人回家,可惜就是没人赌今天,所以一个个都输得很惨……别走啊,给我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呗,我可太好奇了!”

    祝承阳这人丝毫不怕尴尬,这么多人的场合也能顶着傅庭宴的冷脸坦荡自如,活像一块狗皮膏药。

    傅庭宴被他吵得烦不胜烦,竟也真的不由自主回忆起了第一次遇见沈清时候的场景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隔得并不久远,就在短短一个月以前,以至于他的记忆还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事情的起因无比简单,又带有一点奇妙,在一个下雨天,傅庭宴开车回家的时候,在空无一人的路边捡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青年。

    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,他顺手把人带回了家,接着找来了医生。

    诊断的结果没什么特别的,轻微的脑震荡,一些擦伤,还有左手臂的一道划伤,推测是走在路上被什么车子撞倒了导致的。

    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就比较出人意料了。

    傅庭宴看着他捡来的,擦干净以后意外漂亮的青年醒过来,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在看到傅庭宴的那一瞬间,青年的目光里有着明显的,一闪而过的恍惚失神,就这么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才回过神来,歉意地说,“我可能没办法向您提供什么信息,因为我好像失忆了。”

    和话语形成反差的,是他有些奇怪的表现和镇定的表情和语气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抹怔神,虽然转瞬即逝,但却没有逃过傅庭宴的眼睛。

    傅庭宴微微一顿。

    看到沈清醒来的第一眼,他就觉得青年很像是一只浑身狼狈,毛发湿漉,却又姿态优雅的流浪猫。但奇怪的是,这只看起来有一定警惕心的流浪猫对捡到自己的陌生人却没有防备,反而表现出了让人诧异的亲近——

    沈清望向他是眼神里的明亮专注太过灼目了,那一瞬间绽放的光华,甚至到了遮掩不住的地步。

    当然,这种目光于傅庭宴而言并不稀奇,但问题是,一个“失忆”的人,并不应该认识自己。

    他在撒谎。

    又是一个想要借机接近自己的人。

    傅庭宴很快作出了判断,他站在一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向自己表达谢意的青年,眼神淡了下来,心头不知为何涌上一些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