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上午醒后，方鹜一直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，副驾驶上，方鹜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，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棉花娃娃，莫名的带着一丝破碎的气息。
陈牧有些心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，不知道方鹜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，不好直接问方鹜。
老旧的筒子楼下，陈牧将车停好。
打开副驾驶的门，将方鹜抱在怀里。
方鹜着没有挣扎，现在凭他想要上楼只怕是真的要爬上去。
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，不知多久没有清理过的楼床透着昏暗的光，有些破碎的水泥台阶似乎在散发着土腥味。
极差的隔音让两人可以清楚的听见楼下夫妻的争吵，终于到了顶楼，穿着清凉的女人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个人便继续扒拉着自己的手机。
陈牧轻车熟路的打开房门，将方鹜放在那个吱呀作响的床上，便赌气似的想要离开。
方鹜咬咬唇，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。
“等等...”方鹜开口将人喊住，陈牧回头看着方鹜，等他说话。
方鹜张张口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，在陈牧失去耐心之前，方鹜开口请求到。“这几天，牧哥可以帮我给璐璐送下饭吗？”
方鹜有些无奈的看看自己的手腕，“不用太久，一个星期就好。”
“行，还有别的吗？”陈牧倒是不意外，方鹜的熟人少的可怜，这会儿想找人帮忙只怕是也不好找。
陈牧答应的太痛快，方鹜有些诧异，看着陈牧，“牧哥，我漂亮吗？”
一句莫名其妙的话，陈牧打量了一下方鹜，方鹜其实长得不错，但现在顶着一张肿脸，不丑便已经是底子不错了。
“挺好看的。”陈牧回答倒也还算客观。
“那牧哥想要我吗？”方鹜说完这句话，心中却是诡异的平静，原来拿自己的身体当筹码也不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啊。
陈牧有些震惊的看着他，他确实有些喜欢方鹜，但这些喜欢尚且不足以吞噬理智，“方鹜，你要明白，我没那么大本事...”所以，我没有办法在孙昭手下护着你。
方鹜摇摇头，他当然知道，“没关系，如果...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死了，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璐璐吗？”
孙昭的手段让方鹜有些害怕，脖子上的疼痛提醒着他，他其实离死亡很近，这次没有被掐死，下次呢？就算孙昭不会，那会不会有李昭，王昭呢？
大约是觉得自己的条件有些过分，弟弟的病是个无底洞，方鹜补充道“璐璐....如果我死了，璐璐的病不治就不治了吧。只要让他在最后的时候不要吃太多苦就好。”
方鹜原本就伤到的嗓子里仿佛被堵了一团棉花一样。
陈牧看着方鹜，许久开口道，“我答应你。”
方鹜心中的石头落下，陈牧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，但已经是他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托付的对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