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若光带着沈惜瑭一路北上,辗转于天地山水,游荡过翠绿清幽的峡谷,亦攀登上了巍峨高山,一路上随走随停,好不自在。眼见冬寒即将来临,须得找个安身之所,苏若光便在北方一处村庄内买了间屋子。

    他知道沈惜瑭怕潮湿阴冷,所以将炕头的火烧得旺旺的,柔声询问:“阿瑭,还是不舒服么?”

    沈惜瑭在周子木的照顾下长得丰腴了些,只是今日大抵吃坏了肚子,涨得发疼,昏昏沉沉地蜷缩在床上,“不必担心,兴许明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天色有些晚了,明日一早我就去县里请郎中过来,你今晚若是实在难受,就叫醒我。”,苏若光躺在沈惜瑭身边,替他掖好被子,满脸自责,“都怪我,你肠胃本就不好,该注意些的。”

    沈惜瑭钻进苏若光怀里,在他嘴角落下一吻,“不许自责,乖乖睡觉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,苏若光假装答应,可实际上一夜都担心得未能入睡,看着沈惜瑭难受得皱眉呜咽的模样,心疼得不行,天刚蒙蒙亮就起床走了。

    驾着驴车回来时偶然间听到村口有人在打听沈惜瑭的住处,忙绕着小道离开,唯恐叫人认出来。这村子里每户人家隔的都还有一段距离,邻里间不常走动,他们又刚来,认识的人不多,更何况沈惜瑭近日来身体不好,一直在房间里不怎么外出,所以只要不刻意撞见是找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只是他没想到竟有人已经找到了门口,此人身高影阔,气场强大,来势汹汹,软磨硬泡地让沈惜瑭开门,苏若光见状,忙开门让郎中进去,而后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他胸前,“这是我家,麻烦公子不要做些无礼之举。”

    宋野阔上下打量着他,“你是谁,叫沈惜瑭出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个普通的猎户,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,请离开吧。”

    “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,应该是刚搬来不久。”,宋野阔靠近他吸了吸鼻子,“况且你身上毫无血腥味,敢问是今年还未开始捕猎?”

    “听闻此地山上物种丰饶,所以前些日子搬过来了,这几天正忙着收拾屋子呢,还未来得及出门。”,苏若光也不知沈惜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,心急地直回头看,思索着如何才能赶走眼前之人。

    宋野阔了然于心地点头,“原来如此,我来时遇到大雪封路,估计今晚也出不去了,不知能否借宿一晚?”

    “我家中贫寒,也没什么好招待的,公子不若去别家问问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只需能遮风避雨就好。”,宋野阔说着就要往里走,“咱们眼缘不错,我刚好带了一壶酒,晚上可对饮几杯。”

    苏若光拦在门口抵死不让步,宋野阔脸色也瞬间冷酷下来,“让开!”

    好说歹说他都不听,就是要硬闯,苏若光攥紧拳头往宋野阔脸上招呼过去,“别来打扰他。”

    宋野阔被打得偏过头,抬手擦去嘴角血渍,一脚踹倒苏若光,“你是谁?有什么资格来左右他。”

    苏若光勾住脚踝绊倒宋野阔,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,积雪裹满全身,与鲜血融合,在一片雪白中显得格外刺眼。两人的动静吸引了正在村口问路的周子木,他赶来看见宋野阔正在打架,便知道了沈惜瑭就住在这户,于是趁乱想要偷溜进去,被苏若光拦住了去路。

    他像一头凶狠的恶狼紧盯着两人,纵使脸上伤痕累累也不显狼狈,反倒像是战斗胜利的勋章,“管你们是将军还是天子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不会让你们再伤害阿瑭。”

    “我并非要伤害他。”,周子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沈惜瑭,“更可况见与不见也应该由他来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。”,沈惜瑭忽然出现在门口,面无表情地上前扶着苏若光往屋里走,“我说完了,你们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惜瑭,你听我说几句话。”

    周子木拉着沈惜瑭不让他走,被一把甩开了,“不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