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予初看着屏幕,似乎能穿透屏幕看到说出这两个字的人那一张总是带笑的脸。

    他很爱笑,但笑容里却没几分真心,只像是画了一张笑颜的面皮,让人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姜予初很厌恶他含笑地看着自己。

    在过往的二十三年的人生中,她从没那么厌恶过一个人。

    姜予初锁上屏幕,头往后仰靠着椅背,慢悠悠地转着,手机被翻来覆去。

    就是不回信息也不愿意立刻下楼。

    白茫茫的天花板刺的她眼睛疼,像是透过雪白的天花板看到了多年前的芝加哥。

    那晚下着鹅毛大雪,姜予初身着单薄,冻得嘴唇颤抖手脚冰冷,她漫无目的地走着,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仿佛一直走一直走,她就能回家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寒冷的天气把她的脑子也冻坏了,那晚的她忘记了,姜予初早就没家了。

    经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,姜予初刚想踏进去买点热饮暖暖身子,一摸口袋才后知后觉自己没带钱。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转身时一辆纯黑色的揽胜扫过风雪,卷带起丝丝冰冷的冬风,停在她的面前。

    车门没打开,车窗先降下来,车里的人手肘搭在窗沿,支着下巴看着路边狼狈的女孩,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。

    车里车外,一步之隔,彰显了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知道错了么?”男人声线清冽低沉,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,菲薄的嘴唇微扬,饶有兴致地打量她,问出的话随意且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似乎只是随口一问,并不需要她回答一般。

    姜予初只想破口而出“我错你妹”,但是转念想想冰天雪地的异国街头,瞬间打消了这句未出口的话。

    她觉得性子烈点不是坏事,但一味的和眼前的人作对自己又讨不到半点好就是愚蠢了。

    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,她虽不是汉子,但也不会傻到去吃亏。

    姜予初勉强扯了扯冻僵的唇角,点了点头,“嗯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车里的人皱了皱眉,似乎不满意她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说你错了,别想含混过去。”

    姜予初忍着脾气,好声好气的再次开口:“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满意了,收回视线微扬下巴,示意前座的司机给她开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