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世事捉弄，刚自我调解一番的陈铭一转身就看见个瞪圆眼睛的站他身后，一脸不可思议又震惊万分，他下意识抖了抖肩，往后退了步。林灰嘟囔着又怎么了，跟着转身，然后也同样被吓傻了。
林融涯和他俩尴尬对视半晌，林灰颤巍巍举起另一只没被牵住的手，“爹，外面好冷，要不咱进去坐坐？”
可握紧的手还是没松开，林融涯茫然地从交织的手望到他俩强装镇定的面容，再从他俩的脸往下移，反复几次，林灰平白生出几分好笑的意思，他妈的今天才确定关系就被逮到，真绝了。
这院说大真大，说小也小，居然连个能谈话的屋子都寻不着。最后还是进了林融涯的屋子，点上暖炉，林灰扒拉着在那取暖，脸和手都冻得刷白，林融涯有些心疼地给她捂了捂，又满脸复杂的看着陈铭从隔壁他屋子里翻出备下的绒垫，让她坐在上面，又跑出去端杯热腾腾的茶水进来等着凉了给她喝。
林融涯：“…………”
他心情复杂注视半晌，哼唧出声，“好家伙，当我不存在呢吧？”
林灰茫然抬头，“哪有呢？爹您这么大一块还能有谁看不见您啊？”
陈铭做白脸，“没有没有，这不林灰冷着了吗。那啥，师父要水吗？”
“…………“
戏弄完林融涯她才笑眯眯向他撒娇，“哎呀好啦爹，谁敢当你不存在嘛，这不…不知道说啥呢吗。”
林融涯一回忆就脑袋大，扶着额说，“你们刚刚、刚刚是不是牵着手来着？你俩不是、不是——”
林灰积极发挥打断事业，兴致勃勃道，“爹爹爹，咱这个年头了，思想得先进了，陈铭虽然是我夫子，但也不影响我俩彼此喜欢嘛。好话说自由恋爱啊，爹你这么明智的肯定不会反对呀。再说你和娘不发愁我到时候嫁得远吗，这下好了，我嫁回来了，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不错吧？”
陈铭本来就有点不放心她这乱地跑的嘴，这下被他带回正常性格后越发无厘头，一听她话顿时头都大了，赶紧解释，“师父，我和林灰也是…我心仪她已久，今日才说破这件事，没想到就遇上您了。真不好意思，没之前给您说过，师父一时不能接受也难免。若责怪也请都怪罪于我身上，林灰本无错处，是同林冒犯了。”
不想林灰神采飞扬，接话道，“哪里哪里，爹啊，是我主动告白的！哪关陈铭的事，他胆儿可小了，还不愿意接受我来着。不过他人不错，爹你考虑段时间，想好了给我说啊。啊对，我回头给我娘寄封信也说说。啊这个点了，要睡了吧，不打扰爹啦，陈铭快走快走，我们回去睡觉——不是，我回去睡了，你自个儿想睡就回去哈，走了晚安爹，明早见哇。”
说完溜得飞快，还顺走了屁股下的绒垫，留下陈铭和林融涯面面相觑，无言半晌，倒是林融涯率先失笑出声，陈铭见状，也弯起唇角笑起来。
顺便默默松了口气。
不想下一秒林融涯就严肃抬头看向他，幽幽一叹，“同林啊……”
他立刻坐直，认真模样回视。
隔日，林灰照旧早起赶去打工，陈铭打着哈欠准点出现。今儿是林融涯拎来了热乎乎的包子，林灰边吃边打瞌睡，对比旁边正气凛然精神气十足的弘卜，活像她昨晚做贼了。
林融涯慢条斯理喝着粥，“昨晚没睡好啊？”
她撑起眼皮打量一圈，弘卜一如既往，陈铭半死不活模样倒也眼熟得很，感情就她一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。她试图抖擞精神，“啊，这不，毕竟被捉奸…不是、被逮着了吗，总得那啥……”
陈铭无言挑挑眉，感到了未来道路的艰辛；弘卜脸色不改，仿若没听见；林融涯脸色都崩了，扶额半晌，“倒也没到捉奸的地步……”
她嘿嘿笑，“爹，我这不当年没学好呢吗。”
陈铭无力出声，“是我没教好，赶明儿继续来读书吧，你这用词可真是……一天比一天骇人呢。”